[小狐熊週記] 20230320 大便口味的咖哩 vs. 咖哩口味的大便

 年初跟小狐跟我在大安森林公園裡的叉路上，討論到一個愛麗絲夢遊仙境的情節：

愛麗絲：「請問您能告訴我，我應該走哪條路嗎？」
柴郡貓：「這取決於您想要到達哪裡。」
愛麗絲：「我不在意要去哪裡……」
柴郡貓：「那麼你選哪條路都沒有關係。」

這個話題當然是我首先提起的，因為我這一生都在思考「我想去哪裡？」「我能去哪裡？」以及「我現在在哪裡？」所以很自然地就在聊天裡提到這個話題。

據說拿破崙曾經說過，沒有一場勝仗是依照原本的計畫打贏的，然而拿破崙仍然比過去任何將領都更周詳地規畫每一場戰役。根據這個邏輯，就算我們人生最後到達的地方，跟原本計畫的可能會差了十萬八千里ーー但我們仍要周詳地規畫。

是以當前陣子剛好出現一個契機，我就趁機加入了王永福福哥的50 Dream－人生的50個夢想社團。 這是一個每個人都要分享自己 50 個人生夢想的 FB 社團。

我覺得要分享夢想出來不難，難的是想出來。

我沒能一下子想出50個，所以我會一邊參考別人的夢想項目，一邊思考一下要不要把這項也放進我的夢想清單。很多人列的夢想是要「完成某件事」、「達到某個成就」、「去到某個地方」等等。但大多這種夢想對我來說都蠻沒有吸引力的，我僅在心裡揣摩了一下就放棄將之加入我的夢想清單。

我不想只是湊數湊到50個，而是想要想出一些我真正想要的夢想。所以我想了很久。

關於夢想，我想的比較多的不是「想做到什麼樣的事」而是「想成為什麼樣的人」。 就如同洛克菲勒轉述給他兒子的「我們勞苦的最高報酬，不在於我們將獲得什麼，而在於我們會因此成為什麽」。

The greatest reward is not what we receive for our labor, but what we become by it.

我心裡想的是：
「當我蓋棺論定的時候，我希望其它人如何描述他們眼中的我呢？」
「我希望……我會是一個仁愛、喜樂、和平、忍耐、恩慈、良善、信實、溫柔和節制的人」

「嗯……等一等，我到底在乎的是『我是什麼樣的人』？還是其實在乎的是『別人怎麼看我』呢？」

在這個問題上，我想了好一陣子。

而在「別人怎麼看我」的總括之下，又可以再拆分為「路人怎麼看我」、「朋友怎麼看我」、「家人怎麼看我」、「孩子怎麼看我」等等細類。由於本文是小狐熊週記，所以以下僅討論「孩子怎麼看我」。

---

舉例來說，我希望自己是一個良善的人，我也希望孩子眼中的我是一個良善的人。
這兩件事聽起來高度相似，但卻不必然一致。於是所有的可能出象就可以列成一個2x2的表格。
(當然實際上良善與否並不是非黑即白的二分情況，但為了簡化思考，我們在此假設良善屬性非有即無。)

最佳情況當然是左上角這格，最壞情況自然是右下角那格。
但如果硬要在右上角與左下角兩者之間選一個，大家會選哪一個呢？

是要選擇即便被孩子誤解也沒關係，仍然堅持成為一個良善的人呢？
還是要選擇成為孩子眼中良善的爸爸，即便自己實際上並非如此？

這就像是在「大便口味的咖哩」與「咖哩口味的大便」之間讓你選一個來吃一樣，是個非常困難的問題。 我曾經問過很多人面對這樣的選擇會怎麼選，還真的兩者都有人選。

在思考良久之後，假設哪一天真的被迫要面臨這個只能二選一的選擇題，我也已經想好了我的答案。 包括良善的答案，以及咖哩的答案，我都想好了。

還好，現實人生中並沒有那麼艱難。我們可以同時擁有很多夢想，這並不衝突。於是我也就可以一次湊出偶數條夢想：

• 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個良善的人。

• 我的夢想是成為小狐熊眼中良善的爸爸。